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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續已久的疫情令外出旅遊變得難以實現,對於酷愛出遊的本港市民來說,大家逐漸將關註點轉到了「香港本地遊」。除了前一陣子流行起來的「Staycation」,環海的香港擁有島嶼和灘塗,保留著許多原始的小漁村,在這裏也藏著有趣的娛樂活動方式,不僅如此,這些活動和生態保護亦有著同頻共振的關聯……
在新界大嶼山的水口村附近,水口灣有一片被叫「天空之鏡」的泥灘,這裏備受攝影愛好者的喜愛。不僅如此,每年5月至10月左右,在海水的漲落之間,泥灘裏會有不少蜆。
挖蜆,是水口村特色的休閑娛樂方式之一,尤其在疫情之下,不少港人前來體驗。不久前的端午假期,筆者和朋友也慕名來到這裏體驗了一番。
從東涌站出來,坐上巴士,我們此行目的地的泥灘屬於水口灣,位於石壁村及塘福村之間,在綠樹遍佈的山路穿行40分鐘,才到達水口村。從村子步行去灘塗的路上,能見到不少意猶未盡、滿興而歸的本地遊客。體驗之前,我們在村民的士多(粵語,意為店舖)裏租了一套挖蜆工具,包含有小凳、鐵耙、小桶,每套20元。
除了那些工具,我們還很驚喜地在桶裏看到了一套硬質塑膠的「保育尺」——上面刻畫了不同品種的蜆,其大小對應蜆的年齡,如果蜆的直徑未達到最低可挖標準,就會從保育尺上的圓孔穿過落下,以提醒遊客:這樣的小蜆還「未成年」,請不要帶走。士多的村民在出租工具時也會提前告知挖蜆須知,提醒遊人不要捕捉灘塗上其他的生物、要注意將挖過的泥沙還原等註重生態保護的注意點。
到達泥灘時雖已近下午5點,但仍有不少人。很快,我們也加入遊客的隊伍,認真地在泥灘上「尋寶」,見到了小螃蟹、寄居蟹、小蝦,並用租來的鐵耙挖到了幾顆花紋漂亮的蜆。在開闊的灘塗上,太陽已落下,天空呈現出漸變交織的藍白色,海風清爽,周圍時不時就能聽到遊人的笑聲。充滿童趣的體驗,伴隨著收獲滿滿的成就感,令人身心愉悅。天黑之前,我和朋友將挖到的蜆對應保育尺上的圓孔一一「過篩」。雖有幾顆滿足被「帶走」的條件,但想了想還是一並將它們埋回到泥沙中。希望它們可以晚點被帶走,有足夠的時間長成大顆的蜆。
水口村的歷史至今已有300多年,現存住民不過300人,因挖蜆活動的興起,原本靠種植和捕魚為生的村民逐漸發展了副業,他們在沿途開起了士多,向遊人出租挖蜆工具、賣些簡單的小食,有的村民亦將自己的房子改造成度假屋。就筆者和朋友此次的體驗觀察,挖蜆的人群中,遊客其實並不算「主力軍」,附近的村民才是。他們看起來更加專注,與同行者不會有太多交流。出於好奇,筆者詢問了幾個當地村民,他們說已經挖大半天了。看了下他們的收獲——一個盆裏有拳頭大的石頭蟹,還有幾隻蝦,裝蜆的桶快要裝滿了,裏面的蜆個頭大小不一。
記得結束活動,我們回到士多返還工具時,村民主動問「要不要買點沙白帶回去」,指了指角落裏的幾個金屬盆,30元一份,一份大概有10餘隻,每隻都很大,直徑一定超過了4厘米。村民說這是他們自己挖來的,平時就會賣給來體驗挖蜆的遊客,還說當地人比較懂怎麼找,這種個頭的沙白,遊人不太容易能挖到。我和朋友互相看了一眼,沒有買,似乎一下子感受到了某種矛盾。所以,人類活動和自然生態之間的共振關聯,真的是太過微妙了。在挖蜆之餘,吸引遊客的還有空氣、風景,以及灘塗上各異的海洋生物。在我們此行的見聞中,遊客多半是帶孩子來體驗的家長,他們並不以挖蜆為主要目的。作為原住民,他們「靠海吃海」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理解的,但作為遊人,主動遵守規則,盡可能減少因個人活動所帶來的破壞,需要倚靠自覺。
讀到這裏,你一定早就想問「在這裏挖蜆違不違法?」答案是否定的。但「挖蜆」這項活動近年來亦被本地環保團體批評,指對周邊生態造成了嚴重的破壞。十多年前的水口村還是一座不為人知的村落,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知道「挖蜆」這項活動,村民反映,近年來這裏蜆的品類和大小都不如從前。我們詢問村民,村民邊說邊給我們比劃著:「從前的蜆可以有半個手掌大,如今都是BB蜆比較多啦。」
從和士多老板的簡單交流中也能看出,雖然有了遊客多了一些收入來源,但幾代守在這裏的村民仍會感慨之前的環境更好一些。環保團體世界自然基金會香港分會(WWF)獲環境及自然保育基金及環境運動委員會資助,開展「環保基金——發掘水口」計劃,與當地士多合作制定《掘蜆守則》,並以保育尺助遊客量度沙白的身長,避免遊客取走身長少於4厘米的沙白,讓貝類能有足夠時間繁衍後代。
新界東立法會議員陳克勤亦曾就此問題表示,摸蜆本來是不錯的家庭活動,能教育小朋友認識大自然,但將蜆「大小通殺」,會嚴重影響生態。且摸蜆時會翻起泥土,破壞其他海洋生物的棲息地。因此希望市民能夠自律,將掘過的泥土還原。
香港過去沒有因為一味發展經濟而拋棄環境與生態,使得今天的市民可以在這裏感受到城市之外的原始、淳樸的風光。筆者相信,這不僅是一項原則,或許更是一座城市可持續發展的傳統,一種需要所有人去配合、不斷循環傳承的傳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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